[采访、文·邱天] 《大而不倒》讲述的是一个关于贪婪的故事,精密的大脑反成了追逐名利的有效工具。银行家和政府官员们的驱动力不仅仅是源于金钱的增加,更是来自权力扩张的欲望。安德鲁·罗斯·索金 记者之路 在一次采访中,安德鲁谈到自己小时候并不喜欢写东西或是看报纸。上七年级的时候,老师也不看好他会在写作上有任何发展,甚至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开始做记者后,天性不服输的他为了获取第一手新闻到处给华尔街业内人士打电话,以建立相互信任的合作关系。为了挖掘好的报道,他整夜上网等待新的新闻点出现。从高中起,安德鲁开始给《纽约时报》写专栏,到他从康奈尔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作为实习生发表了71 篇文章。大三时,他又被派往英国伦敦报道欧洲商业和科技的新动向。1999 年全职加入《纽约时报》后,他从报道欧洲收购和兼并起步,从伦敦办公室直升到纽约总部并购新闻的总编。到现在,安德鲁已经为《纽约时报》贡献了超过2000 篇文字,其中150 多篇都被作为了封面文章。安德鲁抢先报道了多个大额的并购案,比如Chase 收购摩根大通,英国电信运营商Vodafone 以1830 亿美元恶性收购德国电信公司Mannesmann Arcor ( 历史上最大的收购案),另外,包括安然公司内线交易在内的几大公司丑闻也是由他最先爆出。 2001年,安德鲁推出了自己的网站Dealbook浏览最新企业并购,风险投资,私募基金等方面的新闻。包括安德鲁在内的一些专栏作家还会加上他们独立的分析与评论。短短1年后,虽然有极少人批评说网站有为高盛等投资银行做广告的嫌疑,但Dealbook仍旧作为卓越商业博客的代表获得了Webby和SABEW奖。安德鲁·罗斯·索金 为什么大公司不能倒 通常的财经类报道喜欢简明扼要地把重点放在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上,比如某公司股票暴跌几个点是因为市场对即将到来的新CEO 心有余悸。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人们常常有一种错觉,整个金融世界是隔离在通俗现实之外的另一个冷血无情的存在。在这个“高智商”的存在里,所有不确定性都有对应的数学模型。每个银行家都像电脑一样精确地计算着每一个决定,并掌控着这些决定对现在和未来的影响。所以当金融危机爆发时,我们都在挠头:“怎么可能?!” 和所有人一样,安德鲁也极想弄明白是什么造就了今日金融业的捉襟见肘。的确,华尔街不乏来自各大名校的数学家、物理学家等天才人群,没有理由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经过几个月的深入调查采访,安德鲁把《大而不倒》做为交给世界的答卷。本书独特地从各大金融机构首脑的视角出发,讲述了2008 年金融危机背后的故事。安德鲁大量采访了美国政府官员和各大金融机构的内部高层,尝试尽量客观地重现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们如何应对百年一遇的全球危机。另外,与通常言简意赅的财经报道不同,《大而不倒》生动地再现了华尔街日常工作的细节,比如书中很多情节的发展都直接以对话的形式展开。“当读者走进会议室,听到银行高层的对话,很难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和所有人的沮丧”,安德鲁说。 书里讲述的是一个关于贪婪的故事,精密的大脑反成了追逐名利的有效工具。银行家和政府官员们的驱动力不仅仅是源于金钱的增加,更是来自权力的扩张的欲望。2008 年的华尔街血雨腥风,继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 和贝尔斯通(Bear Stearns) 两大投资银行相继宣布破产之后,摩根斯坦利被政府要求以1 美元/股的价格被摩根大通收购( 最终没有实行)。高盛(Goldman Sachs) 和美联银行(Wachovia)的合并也被提到议程上,据说政府甚至还联系了著名的投资家沃伦·巴菲特询问他是否有意向投资。华尔街的金融机构过度地背扛风险,在破产的边缘,政府又因其重要性不得不出手相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财富面前,又有几个壮士好汉不低头呢? 《纽约书评》这样评价说:在《大到不败》这本书中,索金巧妙地刻画了这种理性的非理性行为的燃烧剂:喧哗、亢奋的热情与贪婪。他笔下那些活灵活现的经纪人、银行家和交易员,无法抵御再做一笔更加疯狂、更加危险的交易的诱惑,原因是,其他人都在这么做,利润太诱人了。唯一有可能破坏这场狂欢派对的事件是,美国各地的房市泡沫被刺破。而这,正是随后发生的事情。也就是索金所称的“美国式金融工程”,根本就没有咽气。 华尔街一些最刚愎自用的首领已经被清理出局了,自尊心遭受重创,收入亦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切来得比他们的预期更早些。但国会和奥巴马政府提议的监管改革,仅仅是修补当前的体制,而不是对其进行彻底革新。从未真正地为其毁灭性的疯狂举动赎罪的华尔街,正在赢得让步,而这种让步将进一步削弱本来就带有漏洞的改革提议。显然,在遏制奇异的金融产品方面,“白宫已经轻信了华尔街的一面之词,”卡西迪写道。他没有说的是,大银行花了数百万美元,雇佣游说团体在华府贩卖他们的观点。用来监管信用违约掉期和其他衍生品的法规,将加入如此多豁免条例,以至于它在实践中或许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是美联储,还是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似乎都没有气魄严格限制那种用借来的钱财进行赌博的行为—这场大赌局导致久负盛名的投行要么关门大吉,要么落入了用纳税人资金支持的拯救者的手中。 没有一位位高权重者敢于建言:我们应该重新审视上世纪90 年代的去监管化浪潮。在格林斯潘的支持下,由克林顿政府实施的一系列去监管化政策,导致无法管理的金融巨兽(比如花旗集团)的创立。要是没有联邦政府施予的庞大救援资金,花旗银行恐怕已经坍塌了。现在,正如索金这本书的名称所言,人们认为这些巨兽“太大了而不能倒下。”随着2008 年痛苦记忆的逐渐隐退,在纳税人资金构筑的安全网含蓄地保护暗示之下,这些金融机构有内在的动机,再次开始承受荒唐之极的风险。值得赞扬的是,在2008 年10 月进行的国会听证会上,格林斯潘承认,他关于自我纠正的金融市场的假设,具有缺陷。但他已经离开公共舞台,美国其他的权力精英似乎忘记了他引人注目的致歉词,我们需要新一代的海曼·明斯基教导我们畏惧理性的非理性—这一次,我们需要在一切分崩离析之前就采取行动。 大公司为什么不能倒 生死循环 但耐人寻味的是,大而倒闭,似乎就是企业生命本身的流程。倒掉的雷曼,被收购的美林和贝尔斯登,金融控股化的高盛、摩根,国有化的AIG和两房等庞然大物,都曾经拥有影响亿万人群的号召力。在我们惊讶于它们的羸弱时,拉远摄像头,从历史角度审视,会发现它们也经历过弱小、成长、壮大、衰退、复兴的过程。而对于这样的企业,死亡,成了必然结局。今天的人们,面对强生、麦当劳、通用、Google、微软、阿里巴巴以及其他的庞然大物时,都会被其巨大的躯体所震慑:要么羡慕这些大型舞台上能够给人带来的荣耀感,要么满足于登上这些巨轮的安全感。但回首30年前,很多企业还未诞生。今天外形上的“彪悍”,是在最近10年、甚至最近5年才逐渐长成。站在1995年的时点,没有人认为微软会被挑战;站在2002年的时点,没有人认为门户这样的公司会出现危机;站在2006年的时点,没有人会看到搜索引擎的衰落。 互联网这张新面孔挑战了微软霸权;Google则将Yahoo 模式颠覆; 移动互联网、Twitter、Facebook 等,正在从Google 号令天下的世界中偷偷攫取新份额。同样的故事,还在金融、电信、IT、医疗、消费品领域频繁上演。雷曼的倒掉,高盛模式的破产,既反映了外界环境的变化,也呼唤着新模式的崛起,帝国往往会建立在废墟之上: Kohlberg、Kravis、Rober ts 在离开贝尔斯登(2009 年被摩根大通收购)后,创办KKR,开创了并购基金时代。Steve Feinberg 离开垃圾债券之王DrexelB u r n h am(1991 年倒闭),创办C e r b e r u s基金,目前该基金规模为270 亿美元,并收购了克莱斯勒、DynCorp 等公司。Peterson 离开雷曼(2009 年倒闭)后,与Schwar zman创办了黑石基金,成为新一代PE 基金的代表。金融领域发生的一切,让我们耳熟能详。目光横扫,会发现同样的进化,也发生在互联网、快餐、消费品、航空、经济型酒店等领域。类似的裂变催生出了不同的面孔、制造出了新的对手。 拉远你的镜头,审视你周围的巨头和新面孔,你会惊异于这个世界的新陈代谢之快。文明的更迭,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但妙趣横生。所以,如果你喜欢悬疑作品,与其买一本虚构的丹·布朗,倒不如捧起真实的《大而不倒》。在这里,有监管机构如何在“政治正确”的牵绊下做出选择,有各大投行如何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力求自保,有不曾公开的决策内幕。长踞亚马逊畅销书排行榜榜首的《大而不倒》用事实赢得了读者的爱戴。2011 年,《大而不倒》电影相继问世。 安德鲁·罗斯·索金 Andrew Ross Sorkin 现年35 岁。除了是《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他还是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onsumer Newsand Business Channel) 的早间栏目Squawk Box 的主持人之一。他主编了著名网站Dealbook, 专门报道兼并与收购的各种讯息。在全球金融危机刚过的2009 年,由他撰写的《大而不倒》一书的问世在揭开金融危机内幕的同时,也让更多的人熟悉了安德鲁·罗斯·索金这个名字。 评价 他在2005 年获得了由 UCLA颁发的金融财经类报道的最高奖项Gerald Loeb Award。2007 年,世界经济论坛也称他为“年轻的全球领袖”。连续4 年,他被TJFT/NewsBio 评为美国30 个最具影响力的财经记者。撰写的《大而不倒》得到了主要媒体的广泛认可,《金融时报》称此书是“在一段时间内很难超越的卓越的成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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